【摘要】“00后”社會心態呈現多樣張力與時代特征：展現出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和民族自豪感；就業心態明顯分層分化，求穩避險與高流動同在。“00后”的精神世界在“小確幸”的日常幸福感與公共議題的宏大關切間形成辯證統一，既通過微小生活體驗抵抗績效考核異化，又積極關注性別平等、教育公平等社會議題；面對“內卷”與“躺平”的雙重擠壓，呈現“45度躺平”的矛盾狀態，既非完全放棄又非被動接受競爭。全面、準確地分析“00后”社會心態的基本特征，審度其背后的風險因素并剖析生成機理，進而探討具體的培育路徑，既有助于提前預判可能產生的潛在風險，又有助于引導“00后”形成正確社會認知，推動個體實現良性發展。

【關鍵詞】“00后” 社會心態 社會變遷 治理策略 【中圖分類號】C913 【文獻標識碼】A

社會心態具有整體性、彌散性、普遍性特征，同時又在不同社會群體中呈現多樣性、差異性和獨特性。當下的“00后”群體年齡介于16歲至25歲之間，他們自2012年左右陸續進入中學階段，2018年開始進入大學校園，2020年逐步進入職場，現已成為充滿活力又獨具特色的社會群體。全面、準確地分析“00后”社會心態的基本特征，審度其背后的風險因素并剖析生成機理，進而探討具體的培育路徑，既有助于提前預判可能產生的潛在風險，又有助于引導“00后”形成正確社會認知，推動個體實現良性發展。

“00后”社會心態的具體表征

每一代青年都是特定社會坐標中的世代，其心態變化必然浸染著時代變遷的烙印。在民族復興與強國建設的征程中，“00后”在享受改革開放發展成果的同時，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成長挑戰，由此形成這一群體獨特的社會心態。

作為更具自信的一代，“00后”基于高度的政治認同和國家認同，展現出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和民族自豪感。“00后”成長于我國綜合國力快速躍升的時期，載人航天、航空母艦、殲—20戰機、“中國天眼”等大國重器成為他們的集體記憶。國家“生來強大”的認知，使他們具有平視世界的底氣‌。他們主動擁抱主旋律影視作品，通過社交媒體傳播中國力量；文化自信外化明顯，力挺‌華為、鴻星爾克等國產品牌，將漢服、國風音樂推向國際舞臺。在各自的社會坐標中，“00后”青年展現出充盈的人生自信與澎湃的愛國情懷：戍邊戰士陳祥榕用實際行動踐行“清澈的愛，只為中國”的誓言；大學生王俊濤成為全國第2萬例造血干細胞捐獻者，直言“能挽救生命是最大的自豪”；網球運動員鄭欽文在奧運會賽場發聲：“我很累，但我還可以為國再打3個小時！”不過，也有部分青年存在心態比較過激的現象，他們常以立場代替事實判斷，對持不同觀點者進行“人肉搜索”與網絡暴力。這些行為的實質是用牽強附會的邏輯混淆視聽，既損害公民正當權益，又容易誘發極端思潮。

“00后”群體就業心態呈現明顯分層分化，求穩避險與高流動性同在。從整體來看，“00后”就業觀念比較務實，能夠根據自己所在學校的社會影響力、所學專業的市場適配度、社會資源的支持度以及個人興趣愛好等來規劃職業路徑，呈現多樣化的就業取向。一方面，受全球經濟發展不確定性影響，畢業生“求穩”心態持續加重，更傾向穩定的工作和收入。智聯招聘發布的《2024大學生就業力調研報告》顯示，求職意向單位前兩類為國有企業（占比47.7%）和國家機關（占比14.7%），優先考慮因素中“薪酬福利”（占比71.2%）和“穩定最重要”（占比51%）位居前兩位。另一方面，新職業、新業態的興起，使個性化追求成為其職業選擇的重要標準。高流動性的職業歷程成為部分“00后”就業的常態，他們通過流動探索職業發展方向，創造機遇，體驗自由、自主、開放的工作狀態。

互聯網社會興起和信息技術發展打破時間和空間的區隔，為人們提供無邊界的網絡場域。①不少“00后”熱衷于跨行跨界兼職兼業，成為“斜杠青年”。例如，暢銷網絡作家的主業可能是政府公務員，月收入數萬元的網絡美術工作者可能是在校大學生，他們通過主動嘗試不同的社會角色和人生體驗來豐富職業經歷。此外，也有一些應屆畢業生在畢業半年后既未就業也未升學，或因未找到滿意工作而持續求職，或因考研、考公失敗而準備再戰。這些“慢升學”“慢考公”的畢業生，多數需要父母的經濟支持。

“小確幸”“小而美”的自我感知與不斷擴容的公共議題，形成“00后”社會心態的獨特張力。相較于其他年齡群體，“00后”更擅長捕捉日常生活中的微小幸福感：秋天第一杯奶茶的溫暖、久違親友來電的驚喜、短途旅行的暢快，都能成為他們雀躍的契機。在工具理性盛行的現代社會中，個體期望值被不斷拉低，“小確幸”通過具體而微的生活體驗，重新賦予被異化的個人生活以主體性。這種對幸福感的追求，可以理解為對績效社會下單向度人生的詩意反抗。值得注意的是，“00后”在關注自我感受的同時，引申出對權利和環境的關切。從性別平等、教育資源分配，到就業機會、數據隱私保護；從科技創新、鄉村全面振興，到碳中和、公共衛生安全等，這些重大議題都進入他們的關注視野。

“小確幸”是“00后”生存需求的現實投射，而對公平正義的追求則是發展需求的價值升華。“00后”社會心態的微觀切口與宏觀視野看似不兼容，但實質均反映“00后”在社會轉型期的價值整合與精神追求，辯證統一于他們的感受和思考中，以及他們對“美好生活”的完整定義中：既要求個體尊嚴的微觀保障，又呼喚社會文明的宏觀進步。當出現焦慮情緒時，可以退守“小確幸”，享受生活細節帶來的愉悅感；感知到制度公平時，可能更積極地參與公共事務。可以說，“小確幸”提供的情緒穩定性，是青年持續關注公共議題的心理能量來源，而公平的社會環境，則為個體追求幸福奠定基礎，二者共同構建青年社會心態的基石。

在“內卷”催生的績效考核異化與“躺平”誘發的意義真空之間，“00后”持續探索生命價值。從個體存在狀態來看，最小的“00后”已步入中學階段，大部分在高校學習，還有部分已經進入職場。學業、就業、工作的多重壓力首先體現為“內卷”。面對激烈的職場競爭，“00后”雖被貼上“整頓職場”的標簽，但也有不少人陷入“到點下班”和“臨時加班”的糾結和無奈之中。“內卷”的根源在于資源稀缺與評價體系單一。當學歷、薪資、職位成為衡量價值的主要標尺時，年輕人可能被迫陷入“劇場效應”——前排觀眾起立，后排不得不踮腳。但“內卷”并非全然負面，它催生效率提升、技術革新，甚至推動某些領域的突破，在某種意義上也是青春奮斗的表現形式。

當“佛系”余音未散，“躺平”聲浪已撲面而來，更有“擺爛”“摸魚”等新詞涌現。與其將“躺平”視為完全放棄，倒不如理解為姿態調整：當付出與回報不對等，當努力被異化為無意義的消耗，一些“00后”選擇以“低欲望”對抗“強內卷”。但“躺平”的潛在風險在于，用“佛系”掩蓋迷茫，用“喪文化”消解責任，最終可能削減“00后”的意志，演變為消極避世的行動。“躺平”與“內卷”的并存，尤其是“45度躺平”現象，精準刻畫“卷又卷不動，躺又躺不平”的矛盾狀態。事實上，所謂“躺平”，多是緩解壓力的口頭表達，大部分“00后”是“身躺心不平”。領跑時代的“00后”正在尋找青春的第三種坐標——既不做被競爭異化的工具，又不當逃避現實的隱士，而要成為擁有完整人格的現代人。

信息“繭房”催成的心態壁壘，使部分“00后”陷入彷徨與焦慮。作為在家庭精心呵護下成長的一代，一些“00后”較早進入“防御模式”：獨立參與社會實踐的機會減少，親密同伴關系薄弱，容易形成脆弱的“玻璃心”。他們在認知、情感、態度和行為等層面構建的防御機制逐漸固化，社會心態“繭房化”趨勢愈加明顯，而智能手機對信息的定向“投喂”，無疑加劇這種趨勢。

在這種心態模式下，一些“00后”傾向于選擇符合自身興趣的信息，依據主觀需求判斷事物和觀點的對錯，難以接納不同觀點和想法。他們社交圈層狹窄，僅與“同類”交往，在生活與工作中沒有建立良好的社會關系網絡，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和工作中的合作關系。還有一些“00后”喜歡在網絡中建立各種虛擬的人際關系，彌補個人社會關系的缺失，出現“線上社牛，線下社恐”的反差現象。同時，信息“繭房”與思維“繭房”誘發一些“00后”精神焦慮。當陷入迷茫時，一些“00后”求助于網絡玄學，熱衷使用網絡占卜祈福軟件。網絡評論區成為一些“00后”緩解焦慮、尋求精神慰藉的重要場域。

基于獨特審美認知和深度自我表達需求，部分“00后”的消費休閑呈現出傳統與現代交融的景觀。隨著物質需求向精神需求升級，“00后”的消費觀既領跑大眾消費意識，又展現出超越態勢。他們率先將生活焦點從“物質”轉向“精神”，推動“反向消費”興起。例如，“花棉襖”“軍大衣”風靡高校，一些大學生表示“不是羽絨服買不起，而是軍大衣更有性價比”；看似已被淘汰的功能機因契合極簡主義與“數字排毒”理念，重新獲得一些“00后”用戶的追捧。他們重新審視與科技的關系，追求簡單生活，探尋健康的數字生活方式。

《2025年輕人情緒消費趨勢報告》顯示，88.2%的年輕人認為自己處在有壓力的狀態中，“情緒價值”已成為驅動消費的核心因素，推動潮玩、文旅、寵物、飲食等行業爆發式增長，解壓神器、腦洞裝備等新奇好物成為年輕人的“精神快充站”。這種消費觀折射出年輕消費者自我意識的覺醒，即強調生活本質，追求內心寧靜，體現返璞歸真的生活美學。在快節奏的現代生活中，他們更向往能撫慰心靈、回歸純粹的生活空間。不少“00后”追求更經濟、愜意、有趣的旅游方式，注重目的地帶來的真實體驗與多樣需求滿足。

“00后”社會心態的生成機理與風險評估

每一代青年社會心態的形成，都與所處時代的經濟發展、科技進步、社會變遷緊密關聯，既是傳統與現實磨合互動的結果，又呈現出相對穩定性與即時演進性的特征。同其他世代一樣，“00后”社會心態在與社會主流心態調適、博弈的過程中，同樣蘊含積極與消極的雙重特質。

“00后”社會心態根植于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高速發展塑造的社會場景。不同于祖輩和父輩，“00后”的成長恰逢國家經濟騰飛的黃金階段。強大的綜合國力、豐裕的物質精神生活，以及快速迭代的數字技術，不僅為其自尊自信自強心態的形成奠定強大的基礎，而且賦予其平視世界的底氣。②與此同時，“00后”身處傳統觀念不斷被重構、社會結構加速重組的時代。從價值體系到發展路徑，從生活方式到人生目標，“確定性”的支撐系統正在發生變化，在不確定的世界中尋找確定的自我，已成為“00后”成長過程中必然要面對的課題。對社會而言，結構變遷是常態；對青年而言，焦慮與探索是常態。社會變遷釋放的不確定性，既為“00后”帶來發展機遇，又催生求穩、倦怠乃至焦慮的心態。青年社會心態的變遷，既是對外部環境劇變的被動適應，折射出時代浪潮中個體“脫嵌”后的現實焦慮；又體現個體在新條件下尋求秩序、意義與安全感的能動努力。

群體心態對個體理性的裹挾，可能導致部分“00后”出現從眾性“降智”。社會心態是眾多社會個體在匯聚效應作用下合眾為一的結果，而一旦群體社會心態相對定型，又會通過從眾效應反向影響個體心態。法國學者勒龐指出，“在群體心理中，個體才能的弱化導致個性的趨同。異質性被同質性吞噬，無意識占了上風”③。從眾心理不僅阻礙個體對問題進行獨立思考和理性評估，而且會因擔心與群體脫節或被排斥的心理，促使個體盲目跟隨多數人的行為或觀點。這種心理機制既可能因群體觀點與個體部分認知的耦合而強化，又可能因群體壓力而扭曲真實判斷。反過來，從眾心理又會助長集體偏見，造成信息傳播中的誤導和錯誤，當個體未經深思熟慮便接受并傳播群體觀點時，不準確的信息可能會被進一步放大。對于“00后”而言，其心態尤其是消極心態容易通過網絡傳導，逐漸在青年群體中形成共識，導致一些青年產生信任危機和認同危機。當這一群體規模達到臨界點時，從眾效應可能推動更多青年的心態向“多數派”趨同，不僅深刻影響個體價值觀的建構，甚至可能對主流意識形態安全造成威脅。從眾心理與個體獨立性之間的矛盾，本質上是人類作為社會性動物與追求自我實現的個體之間的張力。這一矛盾既映射社會運行的基本邏輯，又揭示人類心理的復雜性。

互聯網作為環境最大變量，影響甚至塑造著“00后”的社會情緒。相較于其他群體，“00后”最顯著的特征是與互聯網共生共長，被稱為“數字原住民”和“永久在線者”，對網絡有著天然的依賴性。對“00后”而言，網絡社會逐漸取代現實社會，成為其生活主場。而網絡虛擬世界憑借社會交往的隱匿性與去中心化等特征，與現實世界形成鮮明對比。現實中的社會屬性、身體屬性以及地域屬性在虛擬空間中逐漸消解，導致部分“00后”忽略甚至淡化現實社會的行為規范和人際法則。加之，網絡世界對個性的尊重與多元觀念的包容，強化“00后”注重自我感受的心理傾向，甚至在社會交往中容易形成“自我中心主義”傾向。借助互聯網信息傳播的即時性，“00后”習慣通過網絡傳遞和獲取信息，不再局限于特定時空的人際互動，他們對身體共同在物理空間構成的互動場景時間以及注意力投入大幅減少，學習、休閑甚至各類社會關系構建都轉向虛擬空間，進而容易催生“社恐”焦慮與“繭房”困局。

不良情緒在特定節點易被誘發。在時代變遷中，快節奏生活容易削弱共情能力，個人主義興起會降低包容性，疊加經濟壓力、社會矛盾、成長瓶頸、生活挫折、心理失衡等多重因素，壓抑的情緒容易通過典型案例或個人遭遇釋放，形成“野馬效應”，表現為網絡罵戰、惡意投訴、無端指責，乃至公共場所的肢體沖突等。不良情緒消解理性思維、激化社會矛盾、摧毀道德底線、催生現實暴力，嚴重影響社會穩定。對“00后”而言，一方面，主體性在現代社會形塑中發揮著重要作用，為人走向自由和解放提供可靠和堅實的保證。馬克思恩格斯指出：“在我們這個時代，每一種事物好像都包含有自己的反面。”④而主體性原則的過度和無序發揮，便會出現人與人之間的“擠壓感”，最終引發不良情緒滋生。另一方面，互聯網空間的社會情緒容易被“帶節奏”，形成極端、偏激等言論，為不良情緒提供生長土壤。

“00后”良好社會心態的培育路徑

社會心態是社會成員對客觀社會環境的主觀反映，是外化與內化的統一。培育理性平和、積極向上的社會心態，既不能簡單將其視為個體心理問題而進行“技術化”“病理化”處理，忽視深層社會根源；又不能止步于價值觀層面的道德勸導，應構建可執行、可持續、可拓展的社會治理結構。

創設公平有序的發展環境。社會環境是塑造社會心態的主要空間，國家戰略與政策則是推動社會環境變遷的主要力量。因此，在“00后”良好社會心態的形塑過程中，要以政策推動良好社會環境的構建。唯有讓青年在制度中獲得“安全感”，在發展中看到“可能性”，其社會心態才能走向有序與理性。具體路徑包括：首先，堅持穩中求進工作總基調，防范化解重點領域風險和外部沖擊，穩定預期、激發活力，推動經濟持續回升向好。其次，持續優化青年發展環境，推動優質教育資源向二線及以下城市、普通高校、新型職業教育轉移，落實公共崗位擴容、基層就業激勵、靈活就業保障等一攬子配套措施，探索建立面向青年群體的共有產權房、租賃優惠政策和集中型青年社區，打通教育、就業、住房等領域政策落地堵點。再次，暢通社會流動的制度通道，包括打破體制性身份壁壘，加強體制內外崗位機制銜接，健全人才跨領域流動與雙向交流機制，拓展青年發展空間。又次，探索推進“全民基本保障+差異化專項支持”保障體系，為靈活就業人員、新業態從業者等提供平等參與醫保、社保、失業保險的機會，在住房、醫療、育兒等重點環節，建立面向青年的負擔緩沖機制。

錨定社會個體生命意義，強化價值引領。生活世界（或者世俗世界）和意義世界，是人類文明的日月，是人類文明進步的兩輪。⑤若日常生活缺少意義感，不僅會因所謂“祛魅”而失去生命和生活價值，更會消解幸福感，僅剩轉瞬即逝的感官快樂。要解決這一問題，需從四個方面著力。一是大力推動“大思政課”建設，將思政“小課堂”與社會“大課堂”結合，引導“00后”更好了解國情民情，堅定理想信念，養成積極社會心態，拓展全面育人新格局。二是通過公共文化引導與公共敘事重構，提升主流價值在新語境下的吸引力與滲透力，再造并激活價值系統，破解“認知撕裂”和“意義真空”，恢復個體對生活的精神定位與情感歸屬。三是完善價值表達體系，矯正單一成功敘事。推動媒體平臺轉向對“平凡人的成就”“小人物的幸福”“多樣化人生軌跡”的價值表達，賦予“普通”“奉獻”“志愿”“愛崗”以文化榮譽感。倡導“內在發展”而非“外部炫耀”的價值判斷，抵制娛樂資本和算法流量對青年認知的影響。四是以制度支持健全社會心理服務體系，提供專業、及時、多層級的社會心理調適支持，形成“個體—組織—社會”三級嵌套的心理安全體系。構建多層級心理服務體系，推動專業資源常態化覆蓋。心理問題的識別與處理，應由“危機應對”轉向“過程調適”，實現全周期、分層級、多場景的心理服務網絡布局。

進一步健全網絡綜合治理體系。鑒于互聯網對“00后”社會心態形成的獨特作用，營造清朗網絡空間至關重要。一方面，構建黨領導下的政府、市場、社會多方主體參與的具有中國特色的綜合治理格局，綜合運用行政、法律、經濟、社會、教育、技術等手段，推動互聯網治理由事后管理向過程治理、前端治理轉變，初步形成涵蓋立法、執法、司法、普法、守法的全鏈條互聯網制度體系。另一方面，整合網絡內容建設和管理職能，推進新聞宣傳和網絡輿論一體化管理，掌握信息化條件下輿論主導權，廣泛凝聚社會共識，鞏固壯大主流思想輿論，弘揚網絡正能量，促進形成積極健康、向上向善的網絡文化。此外，持續抓好網絡空間道德建設。開展“爭做中國好網民”工程、“網絡文化節”等網絡文明創建活動，重拳整治網絡“飯圈”、網絡謠言、網絡暴力、網絡詐騙等網絡亂象。

建立和完善社會心態監測預警長效機制。當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國內經濟社會結構持續變遷，“00后”的成長風險因素愈加多樣，持續貫徹落實《健康中國行動（2019—2030年）》，建立完善社會心理監測預警機制尤為重要。其一，建立心理健康監測評估體系。依托心理健康教育研究與監測專業機構，設立“社會情緒監測實驗室”，利用大數據與AI手段分析群體情緒趨勢，形成事件級響應機制。其二，建立情緒風險干預平臺。在突發事件、網絡熱點、政策變化等社會情緒敏感節點，通過政府、媒體、心理機構“三位一體”機制，開展情緒干預、信息澄清和思想引導工作。其三，構建抑郁與危機監測系統。可根據嚴重程度進行分類預警，如輕度預警（單一指標接近閾值）、中度預警（多個指標達到閾值）、重度預警（多個關鍵指標嚴重超標）。當個體生理、心理或社會指標達到預警閾值時，系統自動啟動預警機制。其四，構建有效社會心態預警機制。在獲取網絡輿情數據基礎上，對社會心態進行動態分析，并形成社會心態監測報告，一旦消極社會心理指標達到一定水平，即發出預警信號。

【注：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高校思政課研究專項重點項目“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中國青年運動重要論述研究”（項目編號：23VSZ007）階段性成果】

【注釋】

①李春玲：《青年群體就業的新特征》，《北京日報》，2022年6月13日。

②《新時代中國何以平視世界》，《人民日報》，2025年3月7日。

③[法]古斯塔夫·勒龐著，高山譯：《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5年，第18頁。

④《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580頁。

⑤樊浩：《生活世界——意義世界：人類文明的兩輪》，《探索與爭鳴》，2023年第6期。

責編/孫渴 美編/李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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