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外資企業是我國提升產業鏈供應鏈國際競爭力的重要力量，對外投資是我國主動參與全球資源配置的重要途徑，二者都是我國開放型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和國際經貿合作的重要領域。在國際形勢復雜多變的時代背景下，我國經濟基礎穩、優勢多、韌性強、潛能大，長期向好的支撐條件和基本趨勢沒有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優勢、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完整產業體系優勢、豐富人才資源優勢更加彰顯。我們應進一步塑造利用外資新優勢，穩定和擴大利用外資規模，鼓勵外資企業在我國產業鏈供應鏈升級和發展新質生產力中發揮更大作用；有序拓展海外投資空間，加快構建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的產業鏈供應鏈體系，為暢通國際國內雙循環、提升國際分工地位作出更大貢獻。
【關鍵詞】雙向投資 利用外資 對外投資 【中圖分類號】F125 【文獻標識碼】A
利用外資和對外投資，是我國開放型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和國際經貿合作的重要領域，在提升我國產業鏈供應鏈地位、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以及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黨的二十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五個五年規劃的建議》（以下簡稱“十五五”規劃建議），提出“拓展雙向投資合作空間”①，對于我國匯聚全球資源、促進經濟貿易高質量發展、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具有重要意義。隨著我國面臨的外部環境更加復雜，拓展雙向投資面臨的困難有所增加，必須準確把握“十五五”時期我國雙向投資面臨的新形勢新要求，以更大力度開放推動雙向投資合作邁上新臺階。
雙向投資實現新發展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主動參與和積極推動經濟全球化進程，著力搭建開放平臺，自主開放市場，不斷優化外商投資營商環境，為世界提供中國機遇，為外資企業在華發展提供廣闊空間。同時，持續健全對外投資管理與服務體系，依托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拓展對外投資合作空間，目前我國已經成為對外投資凈輸出國和雙向投資大國。
※對外開放為利用外資提供持續動能
重大開放平臺為外商投資提供更多機遇。自貿試驗區和自貿港，是我國自主開放的重要平臺。自2013年在上海設立第一個自貿試驗區至今，我國已設立22個自貿試驗區。作為改革開放“試驗田”，自貿試驗區率先實施外資準入負面清單制度、建立國際貿易“單一窗口”、批準設立自由貿易賬戶等。2025年12月18日，海南將正式啟動“全島封關運作”，成為中國最大自貿港。經過十多年試點，自貿試驗區形成一批引領性、開創性制度創新成果，對接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取得明顯成效，成為外商投資企業的重要集聚發展區。據商務部統計，2024年22個自貿試驗區實際使用外資282.5億美元，占全國的24.3%，對吸引外資產生顯著帶動作用。②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以下簡稱“進博會”）是擴大自主開放、主動向世界開放市場的又一標志性平臺。進博會為擴大世界對中國出口搭建平臺，相關各方積極推動展商變投資商，進博會逐步成為外商了解中國市場機遇、投資中國市場的重要渠道。
全面深化改革開放，為外商投資創造良好環境。在持續擴大市場準入方面，我國縮減外資準入負面清單，目前制造業外商投資準入限制實現清零，服務業準入限制條目持續壓減。有序擴大金融、電信、教育、醫療等領域開放，允許外資控股或設立外商獨資企業，鼓勵外資投資先進制造業和參與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在提升投資便利化水平方面，我國推進“單一窗口”“一網通辦”等數字化服務，簡化外資企業設立、變更等流程；優化跨境資金流動管理，允許外資企業更便利地開展利潤匯回、資本金結匯等業務。在加強外商權益保護方面，我國嚴格落實《中華人民共和國外商投資法》及其實施條例，保障外資企業國民待遇；強化知識產權保護，設立知識產權法庭、保護中心，加大對侵權行為的打擊力度；完善外資企業投訴機制，及時回應企業訴求。完善溝通服務機制，通過外資企業圓桌會議、行業協會對接等途徑建立常態化溝通機制，及時發布投資指南、政策解讀，幫助外資企業了解中國市場環境。
我國利用外資規模穩定、質量提升、貢獻突出。過去十多年，盡管受到逆全球化、封鎖打壓、脫鉤斷鏈的負面影響，我國仍然保持利用外資大國地位。2024年全年新設立外商投資企業5.9萬家，同比增長9.9%，③“十四五”以來累計吸收外資超過7000億美元預期目標。數據顯示，中國始終是跨國投資高地，“到中國去”正成為越來越多外企的共識，“投資中國”金字招牌持續擦亮。引資結構不斷優化，服務業連續多年利用外資占比超過70%，特別是高技術制造業實際使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占比逐步提升，許多跨國公司在華設立地區總部和全球研發中心。商務部數據顯示，2024年，高技術制造業實際使用外資占中國實際使用外資的11.7%。醫療儀器設備及儀器儀表制造業、計算機及辦公設備制造業實際使用外資分別增長98.7%、21.9%。④從規模擴張到結構升級，外商投資從傳統制造業向新能源、智能制造、醫藥健康、現代服務等領域延伸。2024年，外商投資企業進出口商品總值約1.8萬億美元，占我國對外貿易總額的29.2%；外商投資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營業收入、利潤總額，占全國比重約1/5，外資對經濟社會發展貢獻突出。
※對外投資超過利用外資，中國成為雙向投資大國
持續健全對外投資管理與服務體系。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適應對外投資快速增長趨勢，建立健全對外直接投資管理與服務保障體系。制定《企業境外投資管理辦法》，實現“備案為主、核準為輔”的高效管理，推出境外投資備案（核準）無紙化管理，提升審批效率。增強對外投資信息和服務保障，不斷完善“走出去”公共服務平臺，為企業提供政策咨詢、業務辦理、信息共享、合作促進、風險防控等一站式服務。定期發布《對外投資合作國別（地區）指南》《對外投資國別產業指引》《國別貿易投資環境報告》，為企業提供信息與指導，提升規避風險能力。加強境外中資企業商（協）會建設，強化信息共享、協調互助等平臺功能，服務企業合規發展，維護合法權益。持續推進簽署雙邊投資保護、基礎設施建設合作等政府間協議，積極商簽綠色發展、數字經濟和藍色經濟等新興領域雙邊合作文件，為企業搭建務實平臺培育新的增長點。在全球設立70多個對外投資合作工作組，落實雙邊合作共識和重大合作成果。我國日益完善的對外投資管理與服務體系為對外投資提供有力保障。
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打開對外投資合作新空間。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是我國改革開放后提出的第一個全球性、大規模、全方位國際經濟合作倡議，是對外開放的新探索、新實踐，標志著我國對外開放從被動融入到主動塑造轉變。十多年來，這一倡議取得豐碩成果，成為當今世界頗受歡迎的公共產品，不僅搭建了大規模國際合作平臺，也為我國對外投資合作提供廣闊空間。2013—2024年，我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貨物貿易累計達26萬億美元，2024年達3.1萬億美元，占我國外貿比重首次突破50%，雙向投資累計5000多億美元，承包工程完成營業額超1.6萬億美元。中老鐵路、西部陸海新通道等一大批標志性品牌工程或項目為共同發展帶來新機遇。截至2025年6月，中歐班列累計開行突破11萬列，通達歐洲26個國家220多個城市。魯班工坊、雜交水稻等“小而美”的民生工程，持續惠及發展中國家，產生廣泛的經濟社會效應。
中國已成為雙向投資大國和資本凈輸出國。截至2024年底，對外直接投資存量達3.14萬億美元，我國對共建“一帶一路”國家投資存量3700.8億美元，存量占比11.8%。⑤境外經貿合作區提質升級。截至2024年底，納入商務部統計的境外經貿合作區分布在40多個國家，累計投資超830億美元。一批合作區建設效果好、輻射效應大、示范作用強，吸引大批企業入區投資興業，成為我產供鏈國際合作的重要平臺，有力促進了東道國經濟發展。數字經濟等新興領域投資合作不斷拓展。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新簽36份數字經濟、綠色發展、藍色經濟投資合作備忘錄。
全面準確把握影響我國雙向投資的各方面因素
大國關系牽動國際形勢，國際形勢演變深刻影響國內發展。當前，我國發展處于戰略機遇和風險挑戰并存、不確定難預料因素增多的時期。這一形勢變化，將對我國雙向投資產生深刻復雜影響，必須全面準確把握影響我國雙向投資的各方面因素。
國際形勢變幻交織，我國雙向投資增長面臨挑戰。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大國博弈更加復雜激烈，單邊主義、保護主義抬頭，世界經濟增長動能不足，全球產供鏈加快重塑，給我國雙向投資增長帶來挑戰。據《2025年世界投資報告》，2024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流入量下降11%至1.51萬億美元。受國際政治經濟形勢多重因素影響，各國無論政府還是企業，都更關注產業鏈供應鏈安全和韌性。一定程度上，全球產業鏈供應鏈更趨區域化、本土化、集團化。從政府層面看，個別西方國家提出“回岸、近岸、友岸”，試圖通過三岸分流，加快“去中國化”。同時，周邊一些有制造業發展潛力的國家，也想利用地緣政治因素對產業鏈布局的影響，擴大吸引投資。從企業層面看，一些跨國企業出于規避經貿限制、降低成本、分散風險等考慮，在全球布局時實施“中國+1”“中國+N”戰略。在此背景下，我國擴大利用外資壓力有所增加。客觀上講，中國在全球供應鏈中的地位仍然十分重要、難以替代，“下一個‘中國’，還是中國”，成為共識。跨國公司加大在中國以外的生產布局，但全球供應鏈對于中國的依賴程度仍在上升，其他國家替代難度很大。
我國優勢不斷彰顯，這既是外商投資中國的機遇，也是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強大支撐。我國經濟基礎穩、優勢多、韌性強、潛能大，長期向好的支撐條件和基本趨勢沒有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優勢、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完整產業體系優勢、豐富人才資源優勢更加彰顯，這些優勢匯聚成中國市場的機遇。從國內經濟產業發展支撐看，我國擁有進一步拓展雙向投資的基礎和實力。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體制優勢，使得中國能夠集中力量辦大事，可以確保中國對外開放大門越開越大，堅定不移推動高水平制度型開放，這必將為外商投資提供更大機遇。中國經濟具有超大規模市場優勢。中國是一個具有14億多人口規模、國內生產總值將達140萬億元左右的龐大經濟體。2024年，我國人均國內生產總值達到1.34萬美元，穩居全球第二大消費市場、第二大進口市場，國內循環帶動的市場需求巨大，中國市場的快速擴大對外商投資構成強大吸引力。中國經濟具有產業體系配套完整的供給優勢。2024年，我國制造業增加值達33.6萬億元，占全球比重已經接近30%，總體規模連續15年居世界首位。⑥中國完備的產業體系，提升我國制造業效率，降低全產業鏈成本，也為很多新技術新應用提供實驗場景。我國在新能源、新材料、新一代信息技術等新興產業方面，達到領先水平。中國強大的產業實力，是“走出去”對外投資、參與國際競爭的強大支撐。不僅如此，我國還具有大量高素質勞動者和企業家的人才優勢。中國人口“數量紅利”仍然龐大，“人才紅利”正在形成。2024年，全國普通、職業本專科共有畢業生1059.38萬人，畢業研究生108.36萬人。⑦全國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已超過2.4億。中國“企業家紅利”越來越明顯，一個強大的企業隊伍已經形成。日益壯大的人才隊伍，為我國拓展雙向投資提供堅實人才支撐。
當前背景下雙向投資新要求
外資企業是我國產業鏈供應鏈的重要組成，要進一步塑造利用外資新優勢，穩定和擴大利用外資規模，鼓勵外資企業在我國產業鏈供應鏈升級和發展新質生產力中發揮更大作用。
外商投資企業已經成為我國產業鏈供應鏈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連接全球資源、填補產業短板、提升鏈條韌性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優質外資的“溢出效應”不僅能直接增加資本投入，更能通過先進生產工藝、質量管理體系及全球渠道，帶動本地企業提升技術與管理水平，促進產業協同升級。通過穩定和擴大利用外資規模，吸引更多外資企業帶來資金、技術、管理經驗及全球市場資源，強化我國產業鏈供應鏈的基礎能力。
鼓勵外資企業發揮更大作用，一方面，應推動產業鏈供應鏈向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升級，助力攻克關鍵核心技術，完善產業配套體系，提升整體競爭力，引導外資從加工制造向研發、設計、品牌運營轉型，推動產業從“制造”向“創造”升級；另一方面，發展新質生產力，支持外資企業參與數字經濟、生物醫藥、新能源等新興產業布局，引入新技術、發展新模式、布局新賽道，推動新質生產力實現質的飛躍。
對外投資是我國主動參與全球資源配置的重要途徑，應有序拓展海外投資空間，加快構建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的產業鏈供應鏈體系，為暢通國際循環、提升國際分工地位作出更大貢獻。
目前，我國已經成為海外投資大國，基本建成遍布全球的生產網絡、物流運輸體系、境外經貿合作區園區平臺，這是我國進一步提升全球資源利用能力的重要基礎。通過海外并購、綠地投資等方式，整合全球能源、技術、人才、市場等國內稀缺資源，有效彌補國內資源要素短板，優化和提高資源全球配置效率，是我國主動參與全球資源配置的重要途徑。為此，要有序拓展海外投資空間，聚焦高端制造、新能源、數字經濟等重點領域優化全球布局，加快構建主可控、安全可靠的產業鏈供應鏈體系，掌握關鍵核心環節、提升供應鏈韌性與主導權。
與利用外資不同，對外投資是我國主動走向全球參與國際競爭，更能推動我國產業從全球價值鏈低端向高端攀升，在核心技術、品牌運營、高端制造等領域占據主導地位，提升國際分工中的話語權與地位，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與全球經濟合作注入新動能。例如，通過海外研發中心掌握核心技術，通過海外生產基地布局關鍵零部件與終端制造環節，通過海外物流與銷售網絡掌控渠道，將國內產業鏈與全球產業鏈深度融合，形成“研發—設計—生產—銷售”全鏈條自主可控布局，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與競爭力。但是，要有效管理對外投資，應當分類施策，避免無序競爭，避免國內產業空心化，將“走出去”與“引進來”相結合，促進貿易投資一體化，形成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以高水平開放拓展雙向投資合作空間的重點方向
※以高水平開放提升利用外資質效水平
穩步擴大制度型開放，塑造吸引外資新優勢。在持續深化商品、服務、資金、人才等要素流動型開放基礎上，穩步擴大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等制度型開放。著力破解市場準入中“大門開、小門不開”的具體問題，讓外資企業在已開放領域“既準入又準營”。穩步推進服務業開放，擴大電信、醫療、教育等領域開放試點，推動互聯網、文化等領域有序開放，推動外資項目落地經營。以推動加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和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DEPA）為契機，對接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降低外資企業進入中國市場的制度性成本。進一步推動產權保護、產業補貼、環境標準、勞動保護、政府采購、電子商務、金融等領域實現制度相通相容。同時，進一步發揮自貿試驗區、海南自貿港和國家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示范先行先試作用，鼓勵首創性、集成式探索，以高能級開放平臺帶動利用外資工作取得新成效。進一步加強與外資企業常態化交流，切實解決外資企業的關注和訴求。持續提升資金、人員、數據等要素跨境流動自由化便利化水平，全面實施外商投資負面清單制度，提升負面清單管理能力，加強行政審批、許可、備案等事項與負面清單的工作銜接，及時調整與負面清單不符的法規規章、規范性文件。清單之外的領域，統一按照國民待遇原則實施管理，打造透明、穩定、可預期的制度環境。
引導外資投向先進制造業，助力提升我國產業鏈韌性和新質生產力發展。外資企業深度參與塑造我國的產業體系，覆蓋20個行業門類、115個行業大類；在制造業領域，31個大類、548個小類都有外資企業。⑧但要看到，當前我國產業體系仍面臨整體大而不強、全而不精的問題，亟待充分發揮跨國公司全球配置資源的獨特優勢，聚焦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的重點領域和薄弱環節，更好地利用外資實現短板產業補鏈、優勢產業延鏈、傳統產業升鏈、新興產業建鏈，推動外資融入本土產業鏈供應鏈，持續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對此，應在集成電路、生物制造、新能源裝備、高端裝備制造等重點領域，擴大外商投資鼓勵類條目，支持外資參與國家重大科技項目和產業基礎再造工程。落實全面取消制造業領域外資準入限制措施，鼓勵外商投資企業及其設立的研發中心承擔重大攻關項目，加快先進適用數字技術、產品和解決方案在中國轉化落地。積極支持外資企業在華設立研發中心，與國內企業聯合開展技術研發和產業化應用。鼓勵外資企業投資綠色低碳產業，助力我國實現雙碳目標。
積極擴大服務業利用外資，促進國內服務消費與服務產業競爭力有效提升。目前，服務業已經成為外商投資的重點領域，未來要推動服務業領域制度型開放，需進一步縮減服務業外資準入負面清單，重點放寬金融科技、研發設計、供應鏈管理等生產性服務領域限制，為外資融入中國服務鏈提供更廣闊空間。鼓勵外資企業與國內企業在電商平臺、支付系統、醫療設備等領域開展技術合作和供應鏈協同，促進外資企業先進技術、管理經驗向國內擴散，提升本土企業的服務質量與創新能力。同時，發揮我國統一大市場優勢，支持外資企業投資服務消費領域，搶抓中國服務市場快速增長機遇。鼓勵外資企業投資高端旅游、文化體驗、健康管理、定制化教育等服務消費熱點領域，助力中國生活性服務業品質提升。
※有效實施對外投資管理與服務
營造對外投資合作良好外部環境。在全球貿易投資保護主義上升背景下，我國必須堅定支持多邊貿易體制，主動同世界各國加強經貿規則協調，加強雙邊及區域投資合作機制建設，簽署高水平投資保護和國際經貿合作協定，推動國際投資規則向公平透明包容方向發展。拓展共建“一帶一路”倡議下的規則協調，推動產能合作與規則對接。完善海外投資風險防范與權益保障體系，建立政府層面海外投資風險預警機制，支持企業構建合規管理體系，利用中國出口信用保險公司等機構提供海外投資保險；通過外交途徑、國際仲裁等解決投資爭端，保護企業海外合法權益。推進國際產能合作與境外經貿合作園區共建，發揮亞投行、絲路基金等多邊金融機構作用，為我國海外投資提供融資支持。搭建海外投資咨詢服務平臺，整合國際組織、律師事務所、行業協會等資源，為企業提供國際規則培訓、合規指導及爭端解決支持。積極參與國際標準制定，推動中國標準與國際標準互認，降低企業海外投資合規成本，構建穩定、透明、可預期的外部規則環境，為擴大海外投資合作奠定堅實基礎。推動企業本土化運營與社會責任履行，尊重東道國法律、文化與習俗，聘用當地員工，參與公益事業，促進當地經濟社會發展，樹立中國企業負責任形象。加強輿論引導與溝通交流，通過媒體、展會、民間組織等渠道講好中國企業對外投資故事，回應國際社會關切，減少誤解與偏見，營造有利于對外投資的國際輿論環境。
強化境內境外產業協同發展。支持從事農業、能源、礦業等資源密集型產業的企業，通過投資、控參股、技術合作等多種方式獲取海外資源。鼓勵從事半導體、工業母機、工程機械、儀器儀表、生物醫藥等先進制造業企業，通過并購、設立研發中心等方式融入全球產供鏈。引導紡織服裝、家用電器、計算機、建材、輕工、石化等產業合理分散投資，避免扎堆布局，降低貿易壁壘和被打壓風險。提升技術優勢型產業國際營銷服務能力，鼓勵軌道交通、電力設備、通信設備等產業發揮綜合競爭優勢，整合配置市場、技術、人才等資源。增強鏈主優勢型產業國際控制力，引導新能源汽車、手機等產業開展跨國生產布局，增強對基礎資源、核心技術的掌控力。
拓展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投資空間。發揮經貿聯（混）委會橋梁作用，建立更多貿易暢通、投資合作、服務貿易等合作機制，拓展共建“一帶一路”朋友圈。深化產供鏈國際合作，高質量建設邊境經濟合作區、跨境經濟合作區，推動境外經貿合作區提質升級。圍繞標志性工程和重大平臺精雕細琢，統籌推進重大標志性工程和“小而美”民生項目，更加注重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相統一。促進民生福祉改善，聚焦共建國家民眾“看得見、摸得著”，容易提升獲得感、幸福感的基礎設施建設、衛生健康、教育培訓等重點領域，形成更多接地氣、聚人心的合作成果。
完善海外投資綜合服務體系。因地制宜建設“線上+線下”出海服務平臺，匯集政府、專業機構、行業組織等境內外服務資源，建設企業出海獲取基礎性信息的“一站式”窗口。繼續推動各地方的境外商（協）會積極加入境外中資企業商（協）會聯席會議，擴大聯席會議成員單位規模，形成面向全球境外中資商會的服務網絡，提升聯席會議的覆蓋面和影響力。鼓勵法律、財會、咨詢機構發揮知識密集優勢，整合關聯行業資源，延伸服務鏈條，拓展服務領域，為企業出海提供一站式、系統性解決方案。支持金融機構完善海外布局發展，為企業提供定制化、“跟隨式”服務。鼓勵保險機構擴大承保規模和覆蓋面，開發適合出海企業需求的險種，積極開展再保險業務，支持專業保險經紀公司參與企業出海服務。
※促進雙向投資協同和貿易投資一體化發展
加快形成雙向投資協同發展新格局。利用外資與對外投資不是孤立分割的，要著力構建“雙向聯動、互促共進”的發展機制。一方面，推動引進技術、人才、管理與國內產業升級需求精準對接，通過消化吸收再創新，形成自主知識產權和核心競爭力，將升級后的產品、技術或標準輸出海外，如依托引進的高端制造技術打造優勢產業集群，再通過海外建廠、品牌輸出拓展國際市場。另一方面，以“走出去”為牽引，擴大優質資源要素和產業引進，支持國內企業通過海外并購整合全球研發機構、品牌渠道等優質資源，再將相關資源要素反向投資境內，形成“引進來”與“走出去”的良性循環。境外經貿合作區等國際產業合作平臺，既是中國企業出海的重要基地，又是國內企業對接海外資源的橋梁，應進一步發揮其作用。加強政策協同聯動，支持外資企業加強本地研發投入，完善對外投資企業的金融、法律、知識產權保護等配套服務，讓“引進來”的資源能留得住、用得好，“走出去”的企業能站得穩、做得強。通過這樣的協同，既能借助“引進來”補齊短板、提升創新能力，又能通過“走出去”釋放優勢、拓展市場空間，實現國內國際雙循環的相互促進。
加快推動貿易投資一體化發展。對外商投資企業，要繼續鼓勵和支持其開拓海外市場，繼續對中國貨物貿易商品結構優化做出貢獻。同時，要加大引進外向型服務業外資，鼓勵外資為境外第三方提供軟件和信息服務、廣告營銷服務、金融保險服務、供應鏈服務等，把外資企業培育成為擴大我國服務出口的重要力量。對我國“走出去”的海外投資企業，鼓勵以投資帶動資本品和中間品貿易，支持確有需求的制造業企業將加工組裝環節轉移至境外，融入東道國跨國公司供應鏈，帶動上游資本品及中間品出口。鼓勵有境外加工業務的企業與國內配套企業建立深度合作，優先采購國內高附加值零部件、先進生產設備及特色原材料，提升我國出口產品附加值與國際競爭力。構建對外投資和服務貿易融合發展生態，引導物流、研發設計、檢驗檢測、法律咨詢等生產性服務業企業，與我國優勢制造企業建立聯動機制，跟隨制造業海外布局延伸服務鏈條，在境外配套建設營銷流通、研發協作、售后服務、法律服務網絡。
【注釋】
①《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五個五年規劃的建議》，《人民日報》，2025年10月29日。
②《去年中國22個自貿試驗區實際使用外資282.5億美元》，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網站，2025年3月14日。
③《2024年外商投資企業進出口商品總值占我國對外貿易總額近三成》，新華網，2025年9月10日。
④《工信部：2024年制造業實際使用外資超2200億元》，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網站，2025年2月20日。
⑤《2024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北京：中國商務出版社，2025年。
⑥《五年來，我國制造業“家底”更厚實 增加值占全球比重已近三成》，《人民日報》，2025年9月10日。
⑦《2024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官網，2025年6月11日。
⑧《中國為什么還需要外資？》，《人民日報》，2025年5月22日。
責編/程靜靜 美編/李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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