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對擴大高水平對外開放作出重要部署，提出“要加快培育外貿新動能，鞏固外貿外資基本盤，拓展中間品貿易、服務貿易、數字貿易、跨境電商出口”。當前，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新興市場崛起、貿易保護主義抬頭，以及全球供應鏈重新布局，這些因素共同推動了全球貿易的結構性變革，依賴傳統的貿易模式已難以滿足快速變化的市場需求和復雜的國際環境。尋找和培育新的外貿動能，不僅是對這些變化的積極回應，也是促進我國經濟長期增長和國際競爭力提升的關鍵。在此背景下，數字貿易以其低成本、高效率和廣泛覆蓋的特點，正在成為培育外貿新動能的重要力量。

數字貿易顯示出強勁發展勢頭

所謂數字貿易，是指利用數字化手段進行的跨境交易，包括數字產品和服務的交易，以及借助數字技術促成的傳統商品和服務交易。這種交易方式打破了傳統貿易的地理和時間限制，使得交易更加高效、成本更低，商品和服務的流通更為迅速和廣泛。數字貿易為企業尤其是中小企業提供了進入國際市場、捕捉全球市場新機遇的低成本途徑。數字貿易的發展作用于國內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還有助于增強一國經濟的創新能力和市場競爭力。

中國在數字技術的開發和應用方面取得的顯著進步，為發展數字貿易提供了堅實基礎。隨著互聯網的普及和電子商務的興起，中國已成為全球最大的數字市場之一，不僅國內市場蓬勃發展，數字貿易也實現快速增長。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數據顯示，2019年至2022年，中國跨境電商貿易額和數字服務貿易額總和由3.17萬億元人民幣增加至4.68萬億元人民幣，年均增長13.9%。2023年上半年，中國可數字化交付的服務貿易額為1.36萬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12.3%。

我國的數字貿易已顯示出強勁發展勢頭，正處于通過數字貿易培育外貿新動能的關鍵時期。首先，國內強大的數字基礎設施和龐大的數字經濟規模，為數字貿易發展提供了廣闊市場空間。其次，中國企業在數字技術開發和應用方面的積極探索，為數字貿易提升國際競爭力提供了支撐。最后，我國政府對數字經濟的大力支持和引導，為數字貿易的發展創造了有利政策環境。這些因素共同構成了推動我國數字貿易發展的強大動力，為中國企業在全球市場拓展新的商業機會、提升國際競爭力創造了條件。進一步推動數字貿易創新發展，不僅能夠為我國構建開放型經濟新體制增添更強動力，也將為全球數字貿易的發展作出重要貢獻。

推動數字貿易與傳統貿易協同發展

推動數字貿易與傳統貿易協同發展，共同形成更加強大的貿易網絡，是以數字貿易培育外貿新動能的重要路徑之一。

推動數字貿易與傳統貿易協同發展，可以提高貿易的效率和適應性。傳統貿易受限于地理和時間因素，會因信息傳遞的局限性降低市場效率。但在數字貿易條件下，相關信息如產品細節、價格、質量等變得易于獲取和追蹤，能夠為消費者提供更全面的產品信息，也使得生產者能夠更精確地把握消費者的需求和反饋。貿易過程中生產和消費兩端的信息不對稱大大減少，企業通過數據驅動的市場分析等數字化手段，能夠更快速地響應市場變化，優化資源配置。

推動數字貿易與傳統貿易協同發展，可以拓寬市場規模與范圍。數字貿易對于降低貿易壁壘起著重要作用，為傳統貿易企業開辟了直接接觸全球客戶的通道。特別是對于中小微企業來說，開展數字貿易意味著能夠以更低的貿易成本進入國際市場，比如借助數字平臺可以更有效地了解市場趨勢和競爭對手，從而更好地定位自己的產品和服務。

推動數字貿易與傳統貿易協同發展，可以提升供應鏈的透明度和協同效率。數字貿易條件下，供應鏈管理的實時跟蹤和產品追蹤溯源系統顯著提升了整個貿易流程的透明度，使企業能夠更有效地掌握上下游產品信息，優化庫存管理，從而提高生產領域的市場效率。

促進數字貿易與傳統貿易協同發展，應重視采取以下措施：一是建立健全數字化貿易平臺。創建或利用已有電子商務平臺，提供傳統貿易企業在線展示和銷售產品的場所，這類平臺不僅提供銷售窗口，同時也成為獲取市場趨勢和消費者行為數據的重要途徑。二是加強數據驅動的市場分析。利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進行深入分析，可以為產品開發和市場策略提供準確指導，幫助企業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找準定位，制定有效的營銷策略。三是實現供應鏈數字化。通過整合物聯網和云計算技術，企業可以實現供應鏈實時監控和管理，不僅能夠提高整個供應鏈的效率，還能夠降低運營成本，增強對市場變化的適應性。四是提升數字化支付和數字金融服務水平。多樣化的電子支付選項和簡化的跨境支付流程對于促進國際貿易十分重要，能夠為企業提供更加便捷的支付解決方案，從而降低交易成本。五是為傳統貿易企業的員工提供數字技能培訓，確保員工能夠在數字化環境下高效工作。

推動數字貿易與服務貿易融合發展

推動數字貿易與服務貿易融合發展，通過數字化手段提升服務貿易的效率和范圍，是以數字貿易培育外貿新動能的另一重要路徑。

首先，數字貿易與服務貿易融合發展可以擴展服務貿易的數字化范疇。數字貿易在本質上是一種交換和價值實現的過程，這不僅體現在直接涉及的數字產品中，也滲透在電子商務和各類在線平臺的服務之中，從而成為服務貿易發展的一個重要驅動力。5G、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虛擬現實和3D打印等技術為傳統服務貿易提供了新的數字化途徑和工具，服務貿易的領域隨之顯著拓展，例如可以通過在線平臺進行國際咨詢和遠程服務。據統計，全球超半數的服務貿易已實現數字化，并有超過12%的貨物貿易通過網絡平臺進行。

其次，數字貿易與服務貿易融合發展可以增強服務貿易的全球可達性。數字貿易平臺的出現極大擴展了服務貿易的覆蓋范圍，實現了無地域限制的市場接入，使得很多服務，如教育、咨詢、設計等，能夠跨越國界直接觸及全球客戶。這種靈活性意味著服務供應商可以根據不同地區和時區的需求，提供24小時不間斷服務，從而優化客戶體驗和服務可用性。此外，數字化平臺還通過各種在線工具，使服務供應商更容易理解和適應不同文化和市場的需求，從而提升跨文化溝通的能力。

最后，數字貿易與服務貿易融合發展可以提高服務定制水平和交付效率。數字技術，特別是大數據分析和人工智能技術，正在變革服務貿易的運作方式。這些技術使得服務提供商能夠根據客戶具體需求和偏好，提供更加個性化的服務。通過優化服務交付流程，例如利用自動化工具和算法來優化資源調度，服務提供的效率和質量得以顯著提升。這種高效的個性化服務不僅增加了客戶滿意度，還為服務供應商創造了差異化的市場優勢。

促進數字貿易與服務貿易融合發展，應重視采取以下措施：一是開發和維護能夠支持跨境服務交易的數字平臺，包括電子商務、云服務等。二是深化數字技術在服務行業的應用。鼓勵采用先進的數字技術如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以提高服務的效率和質量。三是強化國際協作和標準制定。在數字服務貿易領域建立國際標準和規則，確保交易安全、數據保護和知識產權。四是加強對服務業從業者的數字技能培訓，提升數字化條件下的工作能力。五是推動服務貿易的創新與研發，支持與服務貿易相關的研發活動，尤其是那些能夠通過數字化方式提供的新服務。

（作者：蔡宏波，系北京師范大學經濟與工商管理學院副院長、劉琳，系助理研究員，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開放經濟安全監測預警和綜合評估研究”階段性成果）